他失神的双眼,他凌乱的胡茬,他皱巴巴的旧衣,都在说明他落魄潦倒。

        “我混入崇茂馆,所做的事都是出自窦氏主事人的授意。如果我冒犯了你,也请你看在我痛改前非的份上,宽恕我。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以窦氏的名义行事,窦氏也不会再护佑我这样的同族。”

        这番话十分决绝,毫不含糊。

        “窦季方,就算我不宽恕你,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妨碍?”

        王妧觉得,窦季方决意与窦氏划清界限,实在是一件令人费解、又有些多余的事。

        “不宽恕我?”窦季方摇了摇头,“不,我笃定你会宽恕我。就算是真正的李二来找你复仇,你也不会把他视作仇敌、带着怨恨杀死他。”

        王妧嘴角一动:“你果然知道那天夜里我在想什么。我对你没有什么怨恨,你不必……”

        “我对窦氏来说已经是一颗废子,”窦季方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渐渐激动起来,“或者说,从我爹被定罪的那一刻起,我也成了窦氏的罪人。王妧,你懂得怨恨从何处起、从何处止,他们不懂、也不想懂。”

        王妧沉默了。

        武仲听了一路,忍不住开口:“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凭什么要求别人个个对你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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