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管事理清思路,一点一点说出他的怀疑。

        “其一,我们渔场很少和东夷货商做买卖。东夷海岛众多,哪儿用得着从我们渔场买入鱼获?寻常东夷货商买卖的都是一些布匹、茶叶、首饰之类货品。”

        辜焕听后默默点头。

        “其二,今天上门的这个詹五自称是东夷货商,却不懂行情,还要托别人替他看货买货。他对所托之人的身份来历一无所知,却肯将那么大一笔钱财交托出去。天下哪有这样的傻子?”

        “那倒是。”辜焕承认陈大管事说得很对,“只是今日凑巧碰到我们渔场在抓内鬼……”

        陈大管事忍不住插话:“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不对。渔场遭贼是对外的借口,我们真正要拿下的是泄露消息的内鬼。对外头不知情的人来说,渔场遭贼和库房的上等货被替换成次等货,两件事互相印证,渔场失窃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可真正的事实呢?”

        辜焕回答说:“渔场没有失窃。库房里的所有货品,都有记录,只要清点一遍,就能证明你办事妥帖,没有受到蒙蔽。”

        陈大管事无奈叹了一口气。

        “渔场成千上万个货箱,清点起来,要费多少时间?还有那些账本,就算山庄里的老账房驾轻就熟,也不可能在一个晚上对完这半年来的所有账本。这个谎言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拆穿。”

        “听你这么说,倒像这货商另有所图。”

        陈大管事终于大胆说出他的猜测:“内鬼到底把消息泄露到哪里去?詹五一个外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我们渔场抓到了窃贼的同伙?今夜,渔场人心惶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库房和账房,却没有人去管那个名正言顺进入渔场的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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