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岱在稍作沉吟后,一手握住刚刚得赐的鱼袋,一手拍着自己胸口说道:“人间才士诸多,凭我一己有何超异能令圣人如此垂爱?

        归根到底,还是圣人感怀大父元从襄成之功,爱屋及乌,因有此赏,我又何敢专据而自美?

        唯奉此圣诫,愿我宗族昌盛不衰,也请大父赏此少年轻狂情怀,采纳此情、以为激励。拟字宗、昌宗,未知可否?”

        他当然不乐意拟字少宗,张宗昌这个称呼则实在是文名太壮,一般人驾驭不了,索性退而求其次,给自己拟字昌宗。

        张说在听完这话后却是沉默下来,神色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开口低斥道:“不要浪言胡说,归后好好读书!”

        张岱听到这斥声自是有些不满,你怎么知道我读书少?我……

        他这里心理活动还未及展开,又瞥见张说神情的怪异,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张昌宗、张六郎,这可是比张宗昌还要劲爆的称呼啊!

        怪不得张说张嘴就训斥他不要胡说,感情是圣人给他起名字、他却要给圣人当爷爷!

        别说圣人了,就是他爷爷自己听到他叫这个的话,那些不堪回首的、跪舔张氏兄弟的记忆怕是都得再次复苏,不断的鞭笞着他的羞耻心。

        大概是被这孙子勾起了尘封的记忆,张说也坐在车中沉默下来,待到过了天津桥又行了好一会儿,可能是担心这小王八蛋真敢百无禁忌,张说便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便且拟字宗之,不复再论!”

        宗之就宗之吧,大不了以后我自己再给自己起个雅号,就叫莲花六郎!

        张岱心里这么想着,倒是没敢直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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