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贯钱若在普通民家自是一笔天文数字,但对源家这样的官宦之家而言倒也不是拿不出。源乾曜为官大半生,担任宰相便数年之久,哪怕不像张说那样大肆贪污,俸禄恩赐加上群僚赠送等等,积攒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只不过一时之间家里可能没有这么多的现钱,但源氏也是一个传承悠久的大家族,各家族人多有仕宦,且两京之间也颇置资产,一起凑个三万贯钱倒也不难。
“但那是整整三万贯啊!”
源洁闻听此言后顿时面露不甘与心疼,口中则忿忿说道:“阿兄也曾说过,当年汴州州吏根本就没有勒索张岱那么多的税钱。况且当年汴州震荡,那些钱帛也都充作赃物,又未入我家,岂可由我家承担偿还!”
源乾曜听到这话后当即便皱眉道:“行事能如此不顾轻重吗?那白纸黑字总是你兄落笔写成,更有官印为凭,若因此纠纷诉入官府,旁人会不会疑你家要借此为汴州群属翻案?
届时不要说你兄难离瘴毒之乡,因此惹出的纷争更不是区区钱帛能够了结的!况今朝堂李杜不合、情势大乱,正需有人强势入主中书门下收拾局面。若因我家事累及宇文前程,之后几十年人事都将大受扰乱!”
“是了!这笔债也应让宇文融略作分担,当年他非但不救我阿兄,反而还送信劝说阿耶为之谋取汴州,是欠了我家莫大的人情!”
虽然他父亲已经将利弊分析的比较明白,但一想到就这么被张岱白白敲诈去三万贯钱,源洁还是心疼得很,当即便又说道:“我听说宇文融自执掌汴州以来,其子弟门生在汴州都是大谋财利,所得颇丰。区区三万贯钱,他必然拿得出……”
“住口!这本是我自家之事,岂可推脱于旁人!宇文融自是豪迈崇义之人,但你若挟恩勒索,则就作贱了这一份情义。你耶对其虽有拔擢,但也是为国取贤,岂可作私恩求报!”
源乾曜不待儿子把话说完,当即便又低声训斥道:“更何况,你兄弟未来前程荣辱或将系其一念,今以区区钱帛劳之,则来日难索别物!”
“儿知道了,那我便自往询问张岱,尽快凑足钱数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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