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那平康坊宅邸,怕是不当此价。张协律你阅历未深,遭人欺诈……”

        李昭道听到这话后自有些窘迫,连忙又开口说道,希望能将这个赃数压低下来。

        张岱自然不能让他如愿,闻言后当即便摇头说道:“李大夫此言差矣,平康坊地当要冲、乃是畿内贵坊之一,此中宅地千金难得,尤其如此大宗宅地,更是罕见至极!下官正是贪此,所以急于访购。

        此中地价高低,不在于看客言论,而在于买卖双方。京兆府作价如此,下官亦认可此价,买卖自成。若是由人估论,必然奸恶丛生。

        高宗天皇永徽年间,时中书令褚遂良抑买中书属人地,时大理官以准估无罪。然岂是无罪?分明阿附权贵而压抑地价,天皇英明,虽宰臣亦不枉纵,即日出之以为惩诫!”

        讲到这里,张岱又神情一肃,直向殿堂上圣人作拜道:“臣性愚直,或有人教臣,不妨趁此奸徒授首之际,直言地价虚高,以求退得赃款。

        臣若依此,无非肥己而瘦国,为了些许钱帛之利而泯灭忠义,此岂人臣之道?臣非不知钱帛之好,义不取也!君恩如山似海,胜于钱帛多矣!翻阅史籍,常见孤忠恨不得遇英明之主,臣今得矣!

        当立志效忠,百死不移,秦川沃土,岂独华山一处高耸难屈?若有人自以用钱可损臣节,则请问用钱多少,能填平华山之壑?

        方今国用多困,陇右河西数万师旅镇边克贼,其功伟矣。去岁至今,凡所犒军用钱不过几十万贯而已。今长安贵坊一宅之差,便没去陇边数万雄师之用。

        是故臣进计于国,期能追补益用,若由中拾取一钱,则臣失纯也!复答前言,用钱多少能折华山之志?一钱可矣!请圣人全臣此志,追赃益国!”

        他一番慷慨陈辞下来,整个殿堂中一时间都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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