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张说重新冒出头来,他就是最危险的人,因此针对张说一系的官员也一直在进行弹劾清除。一些要害位置上的几乎全都遭到了贬谪,仍然留在朝中的多数也已经投闲置散了。

        正当众人还在对御史台大加声讨的时候,更加劲爆的事情发生了,之前并未与会的御史大夫崔隐甫竟然来到了朝堂上。

        崔隐甫不但来了,而且还只用一句话便将朝堂上的火爆氛围给引上了一个新台阶:“宪台行事,几时需向尔曹交代?”

        其人一脸傲态、语气也是充满不屑,若在往常,大家即便心中不满,多半也要选择忍耐下来,毕竟人家手里掌握着弹劾百官、纠察不法的大权,就连张说尚且不是对手,其他人谁又敢对抗?

        可是这会儿本就群情愤慨,崔隐甫一到场就来上这么一句,再怎么好脾气的也受不了。

        尤其按照程序来说,此刻也不应该被牵连其中的刑部尚书卢从愿更是恼怒不已,他直接越众而出,指着崔隐甫便怒声道:“宪台行事,自不需向百司交代,但需向至尊交代、需向公义交代!北门官违法,满城俱知,大夫威吓宪台群舌、独不奏之,又能向谁交代!”

        这两人其实没有什么仇怨和政见分歧,甚至还曾是颇有默契的同僚。之前张说独霸朝堂时,卢从愿被赶到洛阳来担任东都留守,而崔隐甫则时任河南尹,勉强也算是上下级的关系。

        之后崔隐甫入朝担任御史大夫,品秩虽仍略逊,但无疑职权要远比卢从愿之前所担任的工部尚书更重要。尤其御史中丞宇文融告自己刁状的时候,崔隐甫竟然没有制止,这也让卢从愿心中暗怀不满。

        崔隐甫本也不是什么唾面自干的好脾气之人,闻听卢从愿的指斥,当即便也瞪眼反驳起来:“事发至今,尚不盈日,卢尚书何以知我不奏?所以勒令司属先白复奏,便是为的遏止御史兴事弄祸之风。

        若无如此规令,卢尚书此时尚可与我对谈?此间岂无监察御史?卢尚书朝堂失仪、你等可见?诸相公当此,何不疾奏之!”

        武周时期好用酷吏,且告密盛行,这就使得许多御史台的官员也以此作为攻击大臣、掀起政治斗争的手段。因此对御史的弹劾权力加以约束,也是朝士们的共识,之前的进状规定也是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

        崔隐甫则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勒令御史台御史们凡所奏弹事宜皆需先向他奏报申请,其目的就是为了整合御史台,将御史台的权力集中到他一人手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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