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从履极以来就一直维持北衙这样的人事局面,哪怕外朝执政班子都换了几茬,但北衙始终没有进行大规模的人事调整。

        第二那就是自负了,大概在皇帝看来,王毛仲区区一介家奴而已,凡所荣宠皆由其赐,想要收拾他也不过是一念之间,所以对他一些违规犯禁也都视而不见、并不严加追究。

        第三就是皇帝喜恶刑赏没有尺度,前期尚可以凭着理智和纳谏来有所克制,不至于过分的放纵一己的喜恶,可是随着越发的志得意满,也就越来越随心所欲。

        张岱本身跟王毛仲倒也谈不上有多深刻的矛盾,无非这家伙自己献女不成转而迁怒自己,结果却崩了牙。

        但若说实际的利益冲突,彼此实在没有,未来张岱无论在朝中谋职还是到地方做官,与之交集都不会多,大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同行的内官们看到王家这待客的架势,心里却都不是滋味。

        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哪怕他们都是皇帝的心腹爪牙,但内官们都是一群身体残缺的人,王毛仲却妻妾众多、儿女满堂,甚至安家于大内,公然的结党营私。越是对比,太监们自然越是嫉恨。

        “这霍公当真是死性不改啊,日前方遭一番敲打,而今又骄态复生!真不知还要经历怎样的教训,他才能懂得恭谨做人!”

        高承信凑在张岱耳边,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原本他还自得于之前双方的交锋、内官们占了优势,可是这会儿又忍不住愤懑了起来。

        张岱只是笑笑并不回话,他打定主意今天也不做什么出头鸟,只是安安静静的喝一顿喜酒,至于他们怎么分赃也都由得他们,反正不会少了自己所代表的武惠妃那一份。

        王守贞这个被夺爵的庶人已经没有资格在外迎接宾客,今天也只是在宅内身着一身布衣、如奴仆一般内外导引。

        当见到张岱到来时,他便阔步迎上来,殷勤作揖道:“某已在此专待六郎多时,六郎今日饮食戏乐凡有所需,告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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