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这些进士解褐,若非在朝清资官,通常也不过只是诸县县尉而已,哪怕是畿赤县尉,也不过正九品下,需要再经铨选转官,才能进授为州府参军。

        张岱一行数百人还有大量的物货,行进速度自然不算快,而从州境到州城即便快马加鞭,也还有大半天的路程。

        因为他老子张均已经在州府备下酒宴,并且邀请州内名流一起相待,张岱听到这么大阵仗,不免也暗呼头疼,只能与队伍分离,先共同年们快马加鞭的奔赴州城,至于运货的队伍,则就请两名州府参军代为导引料理。

        饶是如此,一行人赶到州城的时候,也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张岱一行入城后不暇停留,径直便被引入州府给他老子准备的居邸中。

        虽然一路上家人都在说听说张岱春榜登科后、他老子多么高兴,但张岱一路入宅也无见他老子身影,对此他也并不意外,这货必然端坐中堂摆谱呢。

        果然他这里迈步登堂,才见到端坐主人席中、一身华服的张均,同在席中的还有多名宾客。

        张岱忍着心里的膈应,入前作拜道:“儿行迟缓,有累阿耶等候,当真不孝!一日不见恍如三秋,经秋不见恍如隔世,乞入席前为耶斟酒分炙!”

        “痴儿如此恋父,实在是让宾朋见笑!你今新登翰墨场,已是春榜魁,名扬天下,无复更为痴态,还不快来拜见崔使君并诸州贤!”

        张均瞧这小子这么会来事,当即便捻须大笑起来,嘴角几乎都咧到了耳根,旋即又一脸无奈的对席中宾客们说道:“让诸位见笑了,我离都赴任时,此儿便悲鸣洛浦,执辔不去,竟欲随父赴任而舍省试不赴,一番厉斥勉强留家,春榜新放便又匆匆入州。”

        饶是张岱早知道他老子是个什么货色,这会儿听其睁眼说瞎话,一时间都有些受不了:咱要不要搞清楚那天悲鸣洛浦、幽怨不去的是哪个王八蛋?

        “父子情深,天伦人道,张别驾风格高标,所以户生琼实。儿郎年未弱冠,已经春榜唱捷,诚是羡煞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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