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苹果的献祭
次日的圣玛利亚医院三楼,弥漫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亢奋气息。埃文斯医生像一个凯旋的将军,在他的“王国”里巡视。他新发现的“埃文斯蛋白”成了整个实验室的太阳,而他,就是那颗决定一切的恒星。汉斯·施密特博士则被彻底边缘化,沦为一颗围绕太阳旋转、却分享不到丝毫光和热的行星。他被指派负责最基础、最繁琐的血样分离工作,他手中的移液管,仿佛成了拴住他野心的沉重锁链。
苏砚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压抑在冰冷空气下的权力失衡。她知道,苹果已经熟透,是时候,亲手将它递到那只最饥饿的手里了。
下午,埃文斯被一通来自顾鹤年官邸的电话叫走,据说是顾公子的情况出现了些许波动。整个实验室的“太阳”暂时缺席,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由施密特的不满所主导的阴影。
机会来了。
苏砚秋端着一份刚刚打印出的数据报告,走到了施密特身边。他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一台高速离心机,那机器发出的高频嗡鸣声,是他此刻唯一能掌控的东西。
“施密特博士,你的操作精度,是我见过最出色的。”苏砚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机器的噪音,“这台‘西格玛’离心机的转速误差,在你手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句恰到好处的恭维,让施密特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他从观察窗上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戒备依旧,但敌意稍减。“只是熟能生巧,苏博士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一个困惑。”苏砚秋将手中的报告递过去,上面是她对“埃文斯蛋白”晶体结构的初步分析,“我发现,这种蛋白虽然结构奇特,但本质上,非常脆弱。它像一朵美丽的冰花,稍有环境变动就会凋零。埃文斯医生似乎很满足于这个发现,他想尽快发表论文,将‘埃文斯蛋白’这个名字,永远刻在医学史上。”
她的话,像一根精准的探针,句句都扎在施密特最敏感的神经上。
“他当然满足。”施密特冷哼一声,语气里的讥讽毫不掩饰,“他已经十年没有像样的成果了,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自然视若珍宝。至于这根稻草究竟是黄金做的还是烂木头做的,他不在乎。”
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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