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你烧的不是照片,是别人的脸

        解剖室的冷白灯光在沈默的橡胶手套上镀了层霜。

        他的指尖悬在黑檀木骨灰盒上方,通风口的风卷着钟楼的余音钻进衣领,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这是他从业十年养成的直觉,当线索开始串联成网时,皮肤会先于大脑发出警报。

        盒盖内侧的刻痕在放大镜下泛着幽蓝,逆时针的弧度与邮筒残灰、梧桐叶脉上的痕迹完全重叠。

        他伸手去摸解剖台角落的偏振光源,金属灯柄触到掌心时,突然想起昨夜苏晚萤说的话:“残响是没说完的话。”可此刻,这行刻痕更像某种刻进物质里的咒语。

        光源亮起的瞬间,相纸表面的变化让他的瞳孔骤缩。

        原本印着小舟母亲遗像的相纸下,数百张模糊的人脸正缓缓流动,像被搅乱的星河。

        他们有的闭着眼,有的半张着嘴,皮肤的纹理在偏振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半透明,仿佛被按进相纸时还带着未散的体温。

        “沈老师?”

        陈医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谨慎。

        沈默猛地转身,解剖刀在操作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这才注意到,同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本病例本,封皮边缘卷着毛边——那是陈医生记录异常案例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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