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划出三道深痕,如同在命运的画布上刻下未知的轨迹。烛火在他瞳孔里跳跃,映照着窗外城主府庭院中那棵百年古槐的斑驳树影。空气中弥漫着铜锈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这是他穿越到这个名为“天启”的异世界三个月来,每天都要面对的味道。
“大人,第七次熔铸的青铜币又出了砂眼。”老铸币师佝偻着身子,将一枚边缘残缺的钱币放在桌上。那枚钱币上,城主赵珩的侧像被砂眼蛀成了麻子脸,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努力。
林深捏起钱币对着烛光端详,金属表面的气孔像蜂窝般密集,如同这个世界经济体系中无处不在的漏洞。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交子钞版,那细密的花纹与防伪图案此刻在记忆里愈发清晰,宛如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
“陈老,”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们能不能不铸币了?”
老铸币师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在这个以金属货币为基石的世界,放弃铸币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疯狂念头。
三日后的城主议事厅,檀香在青铜鼎中袅袅升起,与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交织在一起。林深铺开一卷桑皮纸,上面用炭笔勾勒着奇怪的图案:左侧是城主府的飞檐剪影,右侧是横贯天启城的沧澜河,中间方框里写着“一贯”两个大字,下方还有几行细密如蚁的纹路,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奥秘。
“这是……纸?”财政官周启年用象牙笏板挑起纸角,眉头拧成了疙瘩,“林主簿是想让百姓用废纸交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质疑,仿佛在看待一个异想天开的孩童。
林深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转身指向墙上悬挂的舆图。“诸位请看,”他的手指重重点在天启城周边的几个据点上,“黑风寨劫走商队的白银已有三车,矿场新采的铜矿要三个月才能运抵,而秋收在即,农户急需农具——”
“这些老夫岂能不知!”周启年猛地一拍案几,青铜镇纸跳起半寸高,“可这与你这废纸有何干系?”他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仿佛林深的提议是对他多年来辛苦工作的否定。
“因为它轻如鸿毛,却重若千金。”林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从袖中取出两叠桑皮纸,“这是用楮树皮混合麻纤维特制的纸,水火不侵。”说着,他将其中一叠浸入旁边的水盆,纸张果然完好无损。接着,他又点燃另一张,火苗却在纸面诡异地滑过,只留下淡淡的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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