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第一次见到那块翡翠时,正蹲在瑞丽夜市的角落啃菠萝。酸汁顺着指尖往下滴,他腾出舌头舔了舔,目光就被摊位底下那个蒙尘的木盒勾住了。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缅甸老汉,正用生硬的汉语跟游客讨价还价,木盒被随意地塞在一堆玛瑙原石后面,像块被遗忘的石头。

        “老板,那盒子里啥玩意儿?”林深用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伙计。小伙计撇撇嘴:“还能啥,老头自己捡的破烂呗,摆了半个月没人问。”

        林深却起了兴致。他绕到摊位后面,蹲下来轻轻抽出木盒。盒子是酸枝木的,边角被磨得发亮,扣锁上的铜绿结成了蛛网。他啪地一声打开盒盖,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松脂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一抹紫意在昏暗的灯光下漫了出来。

        那是块巴掌大的翡翠原石,没开窗,却能隐约看见内里流动的紫色。不是那种浓得发暗的茄紫,是像晨雾里浸了露水的紫藤花,带着点透明的莹润。最奇的是表面分布的几点花斑,不是杂质,倒像是谁用淡绿的墨笔点上去的,顺着石纹蜿蜒,乍一看竟像只蜷着的蝴蝶。

        “这块,多少钱?”林深的声音有点发紧。他玩翡翠五年,从赌石场的学徒到现在自己开个小铺子,眼里过过的石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紫色。

        老汉回头瞥了一眼,摆摆手:“随便给,看着给。”他大概觉得这破石头不值钱,注意力全在旁边那块标价八万的翡翠摆件上。

        林深心跳得厉害,手指在裤兜里攥紧了钱包。他摸出三百块钱递过去,老汉接过钱往腰包里一塞,挥挥手让他赶紧走。林深抱着木盒,像揣着个滚烫的火炉,几乎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铺子。

        铺子开在姐勒金塔附近,巴掌大的地方,墙上挂满了各种翡翠挂件。林深把自己反锁在里间,翻出强光手电,贴着原石照过去。光束穿透石皮的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头内里的紫色比他想的更匀净,像一汪化不开的紫潭,而那些花斑在光线下显出了层次,淡绿里裹着点鹅黄,真真切切成了蝴蝶的翅膀,连翅尖的纹路都看得清。他用卡尺量了量,长十三厘米,宽八厘米,厚度足有五厘米,要是能取出完整的牌子,绝对是件极品。

        “老天爷,这是给我送钱来了?”林深摸着原石的表皮,指尖能感受到一种温润的凉意,不像普通原石那么干硬。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盈江遇到的老场口主,那人说过,真正的好翡翠是有“气”的,你摸它的时候,能感觉到它在呼吸。

        接下来的三天,林深把铺子关了,整天对着那块原石发呆。他翻遍了所有的资料,查紫色翡翠的形成,查带花斑的原石案例,越查心越沉。紫罗兰翡翠本就少见,带天然花斑的更是闻所未闻,这玩意儿要是真的,价值能翻上天;可万一里面是变种的杂色,他这三百块钱就算打了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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