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君没有说话。她伸出手试图掰开默凉的手指。他的手被干了的血迹粘在剑柄上,力气也很大,叶月君费了一番功夫。虽然有血迹,他的手却没有受伤,不知道是已经治愈了还是说,血迹是从皮肤上渗透而出的。

        叶月君握紧了这黏糊糊的剑柄,咬紧了牙,对其他人说:

        “退后。”

        “你、你要干什么?”慕琬问。

        “……显而易见。”

        “你会用这把刀吗?”黛鸾看着她,“那池梨……”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山崖的方向。尘土已经散去了,可那一大堆乱石没有丝毫动静。悲观地讲,那两人几乎毫无生还希望。

        突然,有一块石头松动了。顶上的两个碎石滑落下去,一些白荻的绒毛冒出来,沾满了尘土和红褐色的痕迹。但太远了,他们看不清楚。黛鸾喊着指过去,其他人刚回头就看到一只带血的手臂猛地从中伸出来,简直像是从墓土中爬出的死人。

        “这是……”

        慕琬向前了一步。紧接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地探出了身子。乱发挡着脸,从破烂的衣着上也看不出是谁。但他咳嗽了两下,是男声,这立刻令他们心里冷了一大截。

        邬远归像个从坟里钻出来的恶鬼,满面鲜血,伸出双手从石堆里爬处了身子。他身上一定断了许多骨头,整个人的姿势很不协调,远远望去滑稽又可笑。可他还活着。单就这一点便让任何人都笑不出声来。

        他活着,并向这边靠近。他的眼神像死人一样,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恨,只有无边无垠的空旷和欲言又止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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