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真不知道,还是装的?”成幽笑着摇头,“也是……你父亲若告诉你这法子,你早就成了新晋的神匠,何苦至今还没什么成绩。你要是知情,也不太可能如此维护云锏的名誉,当真对他如此敬仰了。”

        云戈攥紧了拳头,一拳砸在前台的柜子上。那木柜早就上了年纪,伴随着“咔嚓”的清脆响声,炸开一道大口子。木屑直直刺入他的手侧,不一会儿鲜血便蔓延出来,他却全然不知。他的拳头深深嵌在里面,仿佛生来就长在里面。

        “你莫是自己杀了人,污蔑到我家父身上!”

        “就知道你会这样讲。我倒不能说你冤枉我,毕竟这里面装的冤魂也是有限。时间久了也会被银器净化干净。所以它既不能一次储备大量的亡者,又不能放在那儿不用。换句话说,就仿佛供养一般,要不断献上新的祭品。你父亲若不知道这样的功能,又如何造出这种效果来?你可也要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成幽说的不错。这番话令云戈气血上涌,手在那凹槽里似乎嵌得更深。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这对于一个一直都将父亲作为榜样的年轻人来说,无异是致命的打击。揭露他敬畏的人的真实面目——还是对与他最亲近的人,这听上去实在是有些残酷。

        “所以你想干什么?”施无弃抱起双臂,微微抬头,从较高的视角望向他,“打碎一个年轻人对亡父的敬仰?你当然可以,甚至能告诉整座江湖,都没问题。然而我还是想说……你这干的也叫人事儿?”

        山海止不住地摇头,看起来并不与施无弃意见相左。慕琬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不仅因为成幽揭露的“事实”,还有自己竟然再次将他预设成正人君子,还一道儿走了回来。想想就觉得恶心。她寻思了一下,对这番话产生了质疑。

        “云掌柜,您别听他一派胡言。若是他在您亡父生前对他威逼施压,也是有可能的。”

        “对啊!”黛鸾大叫道,“说不定是你威胁人家!”

        几双眼睛齐刷刷盯向成幽,如一大把利刃飞刺而来。但他一概坦然接纳,如一团柔软的棉花,将那些戾气全部吸纳。他的话有些迂回。

        “那么六道无常为何只杀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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