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翻开账册,目光扫过上面的记录。

        按北疆规制,矿场开采的煤炭需登记造册:一部分按计划送往炼铁厂,另一部分交由河西商行统一售卖,开采量、运输量、销售量都有明确记录,环环相扣。

        可吴老六却买通了矿场的监管吏员,在开采量上做了手脚。

        明明开采了一百斤,上报时却只填八十斤,剩下的二十斤以“计划外余煤”的名义偷偷低价售卖,所得钱款全塞进了自己腰包。

        “计划外煤?”

        李骁嗤笑一声,指尖在“贪污数额”那一页停顿:“说得倒好听,不过是明目张胆的贪墨罢了。”

        若是吴老六将这笔钱用来改善矿场条件、给矿工加些口粮,扩大生产规模,他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将北疆的资产据为己有,这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账册上记录的查实贪污数额,已有三千多贯,没查出来的恐怕还不止这个数。

        “吴老六是金州汉部的人吧?”李骁忽然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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