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凝手撑着地板,慢慢直起身来,上半身朝她倾去。
朝晕只顾着说话:“我都想好了,等我赚钱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一眼海,听听海浪到底是什么声音——”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被困在一个小盒子里头,闷成了罐头,听不真切,再猛一回神,触上了一双凌厉到极致的眸子,那么认真,冷调的银光和暖调的、不自知的情意混在一起,在这一片刻,美居然胜过了诡异。
鸦凝捂上了她的耳朵。
朝晕愣了愣,旋即一笑,眼眸弯成了月牙:“你要做什么?要让我听——”
她的话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耳边起起伏伏的浪潮声纷纷涌向耳朵,除了揉碎月亮前扑的海浪之外,没有任何声音,逼真到虚幻,静谧到震撼,宏伟而博大。
朝晕合上唇,闭上眼睛,微微低头,安静地穿过鸦凝背着众生给她挖下的隧道,谛听这场专门为她而造的乐曲。
她看不到,在她阖上眼眸后,从鸦凝唇边一顿一顿地泻出来的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误会你;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对不起,我给你的,好像实在是太少了。
时间悄然流逝,朝晕豁然张开眸子,握上他的双手,动作轻柔地移开,温声道:“好神奇啊,谢谢你,鸦凝。”
平日里尾巴总是翘上天的鸦凝这个时候反而拘束起来,水下尾巴上面的鳞片亮得反射出来了道道碎光,他扭过头,总是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害羞得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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