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医生、支开王叔后,薄顾推着轮椅,背影寂寥,慢慢地向书房移动。
他再次投入到阴影里,像是投入到切齿的恨里一样,冷漠地剖心剖肺,直到鲜血干涸得像飘带,挂在月桂树上。
前去书房的路不长,要绕开一个角,路过侧门,路过通向后庭的花圃的花园,路过倾洒进来的光。
却无法只是路过风。
他被一阵微风吹得微微眯起眼,总是轻轻吐息的鼻腔里,又开始漫开暖暖的香气。
薄顾好像想起来是谁了,心里建起的黑屋子里的人厉声命令他不许去看,命令他去往黑漆漆的书房,但是他的大脑不听使唤,他的眼睛也是,他的一切都被调动了,毫不犹豫地转眸,一眼望了过去。
门框像一把银闪闪的刀片,把地球切割成两片土壤,薄顾这边贫瘠而料峭,黑洞洞的,寸草不生;朝晕那边肥沃而温煦,橙嫩嫩的,光芒万丈。
他的眼前,她的长发像被吹斜了的瀑布一样被簌簌地吹得翻飞,和他瞳孔的颜色重合,相汇起来,便成了再不枯竭的大海。
她似乎若有所觉,慢慢转过身来,薄顾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到她秀美的侧颊,她圆滚滚的眼睛,她晶莹的鼻尖,和她如花般的笑。
朝晕回头时就看见了湮没在光明孕育的黑暗里的薄顾,孤冷冷的,像是要和全世界为敌——又或者只是单纯与自己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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