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多么短的时间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打开门、往楼下冲的,施亭玉都不记得了。

        他的大脑一片虚浮的白,什么也没有,只是拼命地、从未有过地从楼上往下跑,就像是从刀尖跑向刀柄,从刀柄跑向花枝。

        从黑夜里奔出,抓着悬浮的黑线往后扯,眼睛里的是藏在朦胧黑夜里的台阶,自己的腿脚,听到了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他听到了有人在像求救一样用力地喘息着。

        终于看到了门洞,看到了如雪一般的月色在地上铺成花海,一粒粒、一颗颗,有些与爱恨愁苦一起纷陈在地表之上,有些则织成了羽衣,拢在了女孩儿身上。

        他看见了。

        看见她在月光下清亮的瞳孔,看到她被模糊的光线描摹得影影绰绰的身子——看见了一阵白濛濛的水光,然后才觉得鼻子微酸。

        朝晕身上的衣服穿得松松垮垮的,头发也不怎么整齐,冲着施亭玉傻傻地弯唇一笑,这天地间又生出来了第二个月亮。

        “同桌,你怎么啦?”她一边问着,一边朝像是定格在门洞前的施亭玉走过去。

        越靠近他,他的脸就越发清晰,她是一束柔和的光,把他难言的阵痛都照亮。

        直到彻底看清他的脸时,朝晕忽然定住,鼻息都似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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