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乌黑的瞳仁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潭水:

        “我如今认定了你陈冬河,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了。你得……全须全尾地回来,不许让我……让我在这头空守着热炕头白等。”

        陈冬河心中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滚烫烫的。

        他几个大步跨到炕边,伸出粗糙温热的大手,捧起她微凉的脸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用力印下一个带着承诺的吻。

        他嘴角用力向上扯了扯,勉强拉出一个让她宽心的笑容,尽管那笑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放心!管保囫囵个儿回来!这片大山就是咱家的后院墙根儿,我闭着眼睛都比城里人走大马路熟络!”

        他大手一拍斜倚在炕边的冰冷枪管,那金属特有的寒意透进掌心,让他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几分。

        “再说,有这老伙计壮胆呢!一千多发铜豌豆,够给山神爷他老人家拜个热闹早年的!顺带手给你掏点山珍野味回来开开荤!”

        他故意把语气放得轻松些,试图驱散屋里骤然弥漫开的沉重和离别气息。

        一边说着,他快步走到炕梢,打开那个装着旧衣物的大木箱子。

        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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