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壮丽奢靡的昭阳殿,今夜却黑寂沉沉,连灯也不见点上一盏。

        陈容寿暗骂这些守宫的内监懒滑,小心提了一盏鎏金錾花八方灯,为元朔帝引路。

        暖热的烛光照亮了屏风上生尘的花鸟,然而朦胧纱影后,只有罗帷飘荡。

        卫贵妃喜欢在内寝焚烧四和香,用蔷薇水熏帐,时隔数月,帐底仍存一丝若有若无的缠/绵香气,缭绕在人指尖,连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那样明艳活泼的美人,生得娇怯柔媚,却恨不得时时刻刻缠着陛下求爱的贵妃,为何又这样冷如坚冰,不肯知情识趣呢?

        恍惚之际,陈容寿听得元朔帝问了一声。

        “她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陈容寿忙醒过神来,禀道:“娘子自从至汤泉宫反省,便一直安分守己,每月按时抄录经书,其余时候大多闭门不出,只是偶尔会到园中赏月弹琴。”

        他擦了擦额头冷汗,虽说元朔帝这些时日并没有问过贵妃一句,可他却不敢不留心贵妃的一举一动。

        贵妃受罚时实在太过安分,安分得有些令人心惊,眼瞧着紫宸殿日渐肃沉,几位天子近侍对卫贵妃的祈求也一降再降,甚至不求她别出心裁地逗今上一笑,哪怕是在行宫中发些小娘子的脾气,痛哭忏悔,他们的日子说不定也能好过些。

        然而贵妃这些日子开窍,果然发了脾气,却恰巧是将内侍省派去伺候的人发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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