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摇头,她搭了檀蕊的手起身,不觉莞尔,兴致勃勃道:“我今天有点闷,叫几个宫人,陪我去放纸鸢罢!”

        皇帝的万寿节一日日近了,瑶光殿也一日比一日沉寂。

        沈幼宜绣着那永远也绣不完的荷包,有时候能从早到晚也不迈出殿门一步。

        淡月疏星,高悬中天,她坐在殿中的明辉楼里刺绣,有时能瞧见清平殿的烛火明了又灭。

        内里偶有人影绰绰,但大多数时候只有两三内侍与奉茶宫人,每三个时辰轮换一次。

        他们恭恭敬敬地做人偶泥塑,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行走时仿若无声,是虔诚的供奉人,只为侍奉烛火环照下的帝王。

        夜里太静,静得能听见丝线劈开、穿过绸缎的声音,她偷窥着那处光,好像也听见墨条沿着砚台滑动,不疾不徐地研磨,沙沙作响,一圈圈漾开朱砂的味道。

        翠华咫尺,如隔天涯,大多数的嫔妃都在这夜复一夜的枯燥死寂中苦苦期盼君王的垂青。

        她失了宠,却还住在代表君王宠爱的瑶光殿里,原本的卫贵妃瞧着近在眼前的天子,会不会发疯呢?

        然而隐在珠帘玉幕之后的男子很少登楼望景,山河万里,要分去他注意的事情很多,对于皇帝来说,行宫的景致再好,也失去了新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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