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贵妃常常有些教下人不明白的心思,可这样的话却是头一回,除了昭阳殿那晚,檀蕊从未见过她灰心成这样,她颤抖道:“娘子是身上难受?”

        沈幼宜只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担忧迷茫,疑窦丛生,稍一沉思,才缓缓道:“不瞒你说,我做过许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又屡次挑衅嫔妃,女子从一而终,我能苟活到今日早就对不住郎君,如今又被外人知道那些没脸的事情,断然是活不成了,只想死前写一封陈情书与陛下相诀,而后从容赴死……盼着陛下宽容,瞧在燕国公府的功勋上,保全我一家性命。”

        短短半日,檀蕊思索着到底是什么事能教娘子性情大变,萧侯的三年祭礼虽近,可贵妃犯不着难过自伤到寻死觅活的地步,她勉强镇定下来,宽慰道:“争风吃醋是女子本性,陛下纵然恼了一回,可您在行宫一向安分守己,又决心争上一争,什么事能教您连辩驳都不敢辩上一句,一心惦着……”

        贵妃合上眼,疲倦道:“这回的事比那次重得多,连二殿下都知晓了,陛下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倒不如给自己留些体面。”

        只因为她要求专房之宠,皇帝就翻脸无情,那这一回她被二殿下吓破了胆,要在御前自白,瑶光殿全无活口也在情理之中。

        二皇子还不至于拿这事告发她,皇后亲近的妃子和太子不清不楚,东宫与中宫谁也得不到好处。

        只要有一线希望,人总是盼着能活,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也不会例外。

        ……

        贵人迟来,太后开宴前才落了座,元朔帝穿了戏装,登台为她唱一出热热闹闹的神仙戏,天子寿辰彩衣娱亲,是载入史书的盛事,可她的目光落在席间,却察觉出一点不寻常。

        皇帝更衣回身落座,仍是一身天子威仪,虽不轻易言笑,也比往常透着些松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