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到底没阻止,心知这些汉子被压抑狠了,当牛作马了这些时日,好容易重得自由,自是要痛痛快快发泄一场。
想当初,她刚逃脱孙家父子掌控之际,不也情绪激动难以自已,穿越十年头一回落下泪水?
一念及次,崔芜难得心软,寻了处干净溪流蹲下身,将袖口打湿,对着水面拭净脸上黑灰。
丁钰也跟着凑过来,伸手往怀里掏了半天,居然掏出一小块肉干,全塞给崔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崔芜只掰了一半,不敢喝生水,就这么干嚼:“我想去南边看看。”
丁钰是理工男,高中地理只学了个半吊子,会考完便还给老师,闻言两眼一抹黑:“南边……是哪?”
崔芜无奈,低头画出西北一带的山川地貌,寻了树枝指指点点:“这是河套,北抵塞外高原,南接关中平原,西通河西走廊,东邻山西高原。沿清水河、泾水南下,便可长驱直入,直抵长安。昔年汉朝初建,匈奴便曾占据河套,侵犯狄道、上郡。”
不知不觉间,方才还大声谈笑的汉子们聚拢过来,脑袋围成一圈,脖子伸长足有二里地,一起研究地上的舆图。
崔芜兀自不觉:“我想顺水而下,去关中看看。此地南有秦岭,西有陇山,北有黄河天堑为屏障,自战国起就有‘四塞之国’的说法,更是‘田肥美,民殷富’的天府之国。”
丁钰有心问一句“天府之国不是四川吗”,扭头看看,又觉时机不对,只好咽了回去。
“虽说自前朝末年,战乱频发,关中虽有潼关为倚,到底称不上太平,但比起别处,总算是得天独厚,”崔芜说,“我想去看看,如果运气好,能寻到几亩无主荒地,就先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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