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图杰阿立刻转身,拐进了另一条小巷。他当然不认识路,可他心里清楚,在大路上和追兵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和找死没有区别。

        好在巢都里永远不缺小巷。

        它们之于巢都,就像是血管之于人类。他的靴子冒昧地闯进了肮脏的水坑,他的影子在低矮的砖墙上跳动扭曲,他的肺正在竭尽全力地压榨自己,好让他能喘气。

        氧气。图杰阿再次开始胡思乱想。人类对氧气上瘾,我们是氧气的奴隶,我们压力过大时会深呼吸,我们感到疲惫时会深呼吸,我们快要死的时候也会深呼吸

        我们需要氧气,我需要氧气。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止住步伐,回身开枪。大衣肮脏的衣角飘荡纷飞,图杰阿睁着眼睛凝视着枪口处迸发的火花,目送着他的子弹飞入了一个男人的胸膛。

        它余势未减,打穿了另一个男人握枪的右手。两个暴徒从他们身后吠叫着跑来,手里经过凶残改装的自动枪闪闪发光,被刻意打磨后的锋利钢板反射着月光,晃了图杰阿的眼睛。

        他不再犹豫,打光子弹,然后转身继续奔跑,同时仍然没有忘记换弹。

        “杀了他!”有人嚎叫。“他想去教堂!”

        子弹从身边飞过,图杰阿再次深呼吸,努力地保持着呼吸的节奏。地面上,暴露在外的污水管道内有化学废料正缓缓而过。

        它们不知道和什么东西发生了反应,刺鼻的烟雾飘散在整個小巷深处,也侵害了调查员图杰阿作为一个忠诚的帝国公民所享有的那点少得可怜的人权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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