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唿月余,饯花节到了。
贾寰一大早就被奶娘催着起床,换上一套精美的绫罗衣衫,覆料似鲛绡一般薄透鲜亮,金丝银线气派华贵。
可惜是去年做出来的旧衣衫,小孩子长得快,时隔一年再穿,哪哪儿都小了一圈。
赵姨娘的针线功夫好,能帮儿子绱双春鞋、绣个肚兜,做点零碎小玩意儿,但想做一套正经见客穿的好衣裳,就先得有好料子。
凭她那一月几串钱,哪儿贴补得起?
她看着儿子蜷手缩脚,憋憋屈屈的模样,恨得跳脚大骂:
“前儿宝玉生辰,浑身上下都是簇新,偏轮到你了就拿不出好料子!一帮子黑心烂肚肠的,就会踩着咱们娘俩的头去巴结人,看我今天不戳瞎了她们的狗眼!”
赵姨娘咒骂完了还不解气,要打到针线房上去,大家一起没脸。
贾寰赶紧拦住她。
这都到了正日子了,再怎么吵闹也变不出一套新衣裳,“打到针线房上去”没有任何好处,只会结怨讨人嫌。
“闹”这种事情,丢脸又心累,还费劲,必须有很大的好处才可以去干,日常要保持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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