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星曜拖着酒行,艰难地向东跋涉。他破碎的身躯在死域魔气的持续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但他前进的步伐却异常坚定。每一步落下,都留下一个混杂着污血和微弱金芒的脚印,随即被涌上的魔息迅速覆盖、吞噬。他不再回头去看那片吞噬世界的沙海,但那冰冷的金色和粘稠的血色,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神魂之上,比魔渊的黑暗更加深沉,更加绝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缠绕在脚踝上的那股冰冷吸力并未完全消失。它如同一个隐形的枷锁,一个烙印。它潜伏着,蛰伏着,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他——等待着他们——再次点燃那焚世的怒火,爆发出那足以撼动天地的混乱能量。那时,它便会再次苏醒,贪婪地吮吸这“美味”的养料。

        他们活着,便是祭品。他们挣扎,便是献祭。他们越是不甘,越是愤怒,这献祭便越是“完美”。

        东方的天际,那象征着魔渊方向的浓重魔云翻滚得更加剧烈,隐隐传来沉闷如雷的轰鸣,仿佛有灭世的巨兽正在苏醒。那是他们必须回去的战场,也是西域尊祖眼中,最大的“混乱源泉”。

        慕容星曜破碎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那是深渊在凝视深渊。

        冰冷的流沙在脚踝皮肤下游走,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绝望的伤口。慕容星曜拖着酒行,每一步都像踩在燃烧的刀锋上,污浊的死域气息灌入破碎的肺腑,每一次呼吸都是对残存生机的凌迟。酒行尊者浑浊的眼珠偶尔转动,映出前方那翻滚如沸的魔云,里面再无半分往日的豪烈,只剩下被掏空后的死灰,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豢养牲畜般的麻木。

        慕容星曜没有停歇。他破碎的识海深处,那被强行冻结的恨火并非熄灭,而是在绝对的死寂下疯狂压缩、凝聚。西域沙海的真相,尊祖漠然俯瞰的眼神,脚踝上如附骨之疽的冰冷吸力……这一切不再是击垮他的重锤,而是淬炼毁灭意志的熔炉。

        ‘愤怒?绝望?’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响起,那是他自己的声音,被深渊同化后的回响。‘不。那太奢侈了。那是她期待的养料。’

        他感受着脚踝处暗金流沙的蛰伏。它像一条沉睡的毒蛇,盘踞在力量的源泉之上,只等待他因恨意或搏杀而爆发的刹那,便会苏醒,贪婪吮吸。

        ‘力量……不能浪费。’那冰冷的声音继续道。‘每一分仙焰,每一缕恨意,都要用在……刀刃上。用在……那唯一的终点。’

        他的目光穿透污浊的空气,死死锁定东方那片沸腾的魔渊。魔主……那才是混乱的源头,也是尊祖祭坛最大的“柴薪”提供者。或许,也是……唯一能撼动那冰冷祭坛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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