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林凤君重新倒下去。

        他安静地望向窗外,大片白色的浓雾里隐约能看见茅屋的房顶,偶尔有人牵着牲畜路过,只听见脖子里的铃铛叮铃叮铃一路响着,走近了又远离。

        过了不知道多久,雾淡了一点,林凤君揉揉眼睛,将一包青盐从包袱里掏出来。

        这青盐不是上等货,略带苦味,但勉强能用。他俩清洁过牙齿,陈秉正肚子里忽然咕噜响了一声。她听得分明,笑道:“大人,原来你也会饿,定是昨晚累到了。”

        他做了一个“少废话”的瞪眼表情,肚子却不争气地连连乱叫,想严厉也端不起来。她摇摇头,“我去农家问一问,说不定能给煮点汤面吃。”

        她跳下地将腰背挺直了。浓雾渐渐转薄,路上已经三三两两走着些行人,各自赶路。忽然传来一阵敲梆子的声音,白雾中缓慢地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她眯起眼睛盯了片刻,欢快地叫道:“爹,快拦下,是骆驼担子。”

        果然是一个人背着巨大的馄饨挑子,一头是锅灶和木柴,一头是几节抽屉,装着肉馅面皮,中间是竹制的扁担,双肩一挑,背影便像骆驼。林凤君欢喜得直拍掌:“要五碗馄饨,不,六碗,大大碗的。”

        馄饨师傅应声停下了。这是个六十来岁的老汉,身量不高又驼了背,头发胡须都已经全白。他在路边支起了炉灶,用嘴吹着火折子引燃了柴火,白烟袅袅上升。不一会儿,炉火就旺了,锅里的汤水翻滚着,师傅用筷子撇着肉馅,面皮在手里一合一撇,运转如飞,馄饨一个接一个,直直地飞进锅里。

        她看得几乎手舞足蹈,笑嘻嘻地上车比划给陈秉正看:“世上脱不了一个巧字,咱们早起一回就赶上了,注定你能吃上这一口。”

        汤滚了,馄饨在锅里上下起伏,香气随着水汽漫溢过来,他喉结一动。师傅盛出三大碗来,林凤君没忘记主家先吃的规矩,让两个车夫一人一碗,自己端了一碗上车。

        “李大夫说你饮食要清淡。可是不加调料总是不好吃。葱花、香油要不要?咸菜加一点?盐?醋?醋可是好东西,解腻,不要怪可惜的。”她兴致勃勃地说着,生怕他错过了人间难得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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