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达内尔男爵深深地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感受着肺部那熟悉的、带着旧伤的隐痛。
雷泰利亚军和谁打?米尼西亚军又和谁打?巴格尼亚人是否又在觊觎新的土地?
这些消息如同营外呼啸的风,偶尔会刮进耳朵里,劳伦斯知道这些事,他的出身和经历让他比普通难民更能拼凑出那些模糊情报背后的脉络。
但他现在完全、彻底地不想管。
管它谁胜谁负,管它疆土如何变迁,他只想守着这顶挡风遮雪的帐篷,守着炉火旁加热的土豆汤,守着妻儿尚存的气息。
克里斯王子的秩序,提供的正是这样一个坚硬的外壳,让他得以将破碎的自己连同那些血色的记忆,深深掩埋。
外面的厮杀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是“破事”。
劳伦斯只是一个侥幸从地狱爬出来的幽灵,所求的不过是一隅苟安,直至这残躯彻底化为尘土。
风吹够了,他转身走进帐篷,将门帘仔细掩好,隔绝了寒风,也隔绝了外面那个疯狂厮杀的世界。
炉火映照着他轮廓深刻的侧脸,那双曾映照过城堡辉煌与血色屠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深潭般的沉寂,以及对眼前这碗热汤最卑微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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