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芹带来的鸡蛋糕和红虾酥被周师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说是留给小宝慢慢吃;韩鸣谦那盒显眼的麦乳精被郑重地放在五斗橱最显眼的位置;李卫东的饼干和阳光明的大白兔奶糖,则被打开放在桌子一角,成了席间调剂的小食,不时有人拈起一块。

        几杯温热的黄酒下肚,周炳生平日总是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放松了些,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拿起公筷,给韩鸣谦和张玉芹夹上颤巍巍的红烧肉,又招呼着李卫东和阳光明多吃些葱油饼,那份笨拙中透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韩鸣谦看着周炳生脸上泛起的微红,听着他难得放松、甚至带点絮叨的话语,心中感慨万千。

        他放下筷子,拿起粗陶酒壶,温热的壶体贴着掌心,缓缓给周炳生和自己又斟满一盅。

        “老周啊。”韩鸣谦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悠远的追忆,目光越过杯沿,落在墙上一张蒙着微尘的老照片上,“今天看到你,我倒是想起你刚进厂那会儿的光景了。”

        这话头一起,桌边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一下。

        张玉芹停下了夹菜的动作,筷子悬在半空;李卫东也放下了刚端起的酒杯,脸上带着点茫然的好奇;阳光明则安静地注视着韩鸣谦,眼神专注。

        周炳生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化作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神色,像是怀念,又像是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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