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指甲已经完全硅化,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轻轻一碰控制台,就留下一道细小的划痕。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舱壁逐渐变成灰白色,像母星最后时刻的共生森林,她甚至能“闻”到那股死寂的、类似融化玻璃的气味。

        “不能……就这么……”

        意识即将被冻结的前一秒,她猛地想起长老的话:“共生体的生命,不在于存续,而在于联结。”她的意识爆发出最后的光芒,调动起所有残留的生命能量——那是她从母星共生森林汲取的活力,是与拓在麦田里感受的阳光,是星尘数据流里的温暖,这些能量在她体内凝聚成一团炽亮的淡蓝色光团,像一颗微小的恒星,与灰白色的熵噬能量正面相撞!

        “轰——!”

        没有爆炸声,只有无声的能量对冲。艾拉的身体瞬间变成了战场:灰白色的熵噬能量试图将一切冻结、拉平,淡蓝色的生命能量则疯狂燃烧、抵抗,两股能量在她的血管里、细胞间、意识中激烈撕扯,让她的身体呈现出诡异的“双色波动”——时而灰白如死灰,时而炽亮如星火。

        她的意识在混乱中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脑海里不断回放星尘的能量图纸:“压缩点选在第三维度坐标……定向时需锁定时空锚点……”她凭借共生体对能量的精准掌控,强行约束着两股毁灭性能量,将它们压缩成一团核桃大小的能量球——球体内,灰白与淡蓝的能量丝相互缠绕、碰撞,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被困住的闪电。

        小节三:自杀式反制

        观测舱里的金属碎片开始悬浮,光线出现扭曲,连应急灯的红光都变成了螺旋状——能量球造成的时空扭曲正在扩散。艾拉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淡蓝色的皮肤几乎要融入空气中,只有那双眼睛还保持着最后的神采,死死盯着观测舱的舷窗,那里正对着太阳系边缘的方向。

        她想起母星战士传唱的《守护战歌》,那是共生体文明最古老的歌谣,讲述着战士们用生命守护家园的故事。她张开嘴,用早已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吟唱:“……以我之血,化汝之刃;以我之魂,引汝归渊;以此残响,警醒众生……”

        歌声未落,她猛地抬起几乎完全能量化的右臂——手臂已经变成半透明的淡蓝色光带,指尖指向舷窗。那团压缩到极致的能量球顺着她的手臂滑出,在指尖悬停片刻,然后如同一支蓄满力的箭矢,猛地射向舷窗!

        没有孔洞,没有碎裂——能量球穿透舷窗时,金属壁竟短暂地呈现出“透明”状态,仿佛时空在此处出现了断层。灰白色与淡蓝色交织的能量流划破黑暗的宇宙,速度远超光速,沿途的星际尘埃被瞬间气化,留下一道扭曲的光痕,像宇宙中一道转瞬即逝的伤疤。

        能量流消失在深空的瞬间,艾拉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她的手臂率先瓦解,化作无数淡蓝色的光点,随后是躯干、双腿,光点在空中停留了一秒,然后迅速黯淡,最终凝结成一小撮灰白色的硅基尘埃,轻飘飘地落在控制台的裂缝里。

        尘埃里还残留着微弱的生物信号,与她之前赠予拓的“艾拉之种”产生着遥远的共鸣——那枚种子里封存着她的部分生命能量,此刻正像一颗心跳,在拓的装甲夹层里轻轻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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