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人类挣脱肉体后的伊甸园,不是数字永生的天堂。星尘“看”到了“云海”的底层结构:它没有实体,只是依托在“源流”的“信息基质”上——那是宇宙允许信息存在的最基础框架,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却被人类当成了的“养老院”。
每一次意识上传,都是在“信息基质”上扎一根针:上传者的记忆、情感、思维模式,会变成细小的“信息菌丝”,缠绕在基质上,汲取周围的“计算力”(时空本身的信息处理能力)。他看到“云海”深处,无数菌丝已经长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眼里卡着被吸干能量的信息粒子,网外是停滞的时间流,像一潭发臭的死水。那些在“云海”里享受永生的意识,不知道自己正在集体建造一座“信息坟墓”——网越密,基质被破坏得越严重,“源流”的清理警报就越响。
他们追求的“无限复制”,其实是“集体性信息熵饱和”的倒计时。就像一群虫子钻进了大树的树干,以为能在里面永远筑巢,却不知道自己正在啃食树的生命——等树开始自我修复时,整个巢穴都会被树脂包裹、窒息,最后变成化石。
星尘想起自己曾羡慕过“云海”的永生,想起自己曾想把意识也接入那片“海”。现在,他只觉得刺骨的冷——原来他们孜孜以求的“永恒”,是亲手为自己挖的坟墓,还是带着整个文明一起跳的那种。
第三灼痕:宿命的绝对——挣扎是徒劳的舞蹈
无数条时间线在他眼前展开,像被狂风掀起的书页,最后都翻向同一页:毁灭。
他看到一个跨越三十个星系的文明:他们能操控恒星的核聚变,能在黑洞边缘建造城市,甚至能修改行星的轨道。他们发现了源流的“清理预警”,于是举全文明之力,造了一艘比月球还大的“逃亡舰”,试图冲出银河系,躲进宇宙的“盲区”。可当逃亡舰刚穿过银道面时,“清理程序”启动了——不是爆炸,是“格式化”。星尘“看”到逃亡舰的金属外壳开始变成数据流,里面的意识像肥皂泡一样一个个破裂,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最后,那片星域只剩下一片纯净的、没有任何信息残留的“时空白板”,仿佛从未有过文明存在。
他还看到一个靠哲学“说服”宇宙的文明:他们研究出了能和“源流”沟通的“逻辑语言”,派出最智慧的学者,试图用“文明多样性对宇宙有益”的论证,让源流取消清理。学者在源流的“信息洪流”里待了一百年(按文明的时间算),最后只传回来一句话:“逻辑正确,但熵增超标。”然后,整个文明被“诱导性凋亡”——他们的思维逻辑开始自我瓦解,学者们先是忘记了“说服”的目的,再是忘记了自己是谁,最后变成了只会重复“熵增”“清理”的信息碎片。
小节二:真理的灼痕
没有例外。不管文明走哪条路,只要底层范式不变——靠无限复制续命,靠垄断能量永生——最后都会撞上“清理阈值”。挣扎是什么?是虫子被蜘蛛网缠住后,最后的抽搐。呐喊是什么?是深海里的声音,传不出去,也没人听见。连“意义”本身,都是文明给自己造的幻觉——在源流的规律里,没有“意义”,只有“存在”与“消亡”的循环。
星尘的“求知欲”也碎了。他曾想知道宇宙的终极答案,可现在答案摆在面前,却比无知更可怕——知道了宿命,却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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