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言不知自己在廊柱旁僵立了多久,直到那阵汹涌的悲恸退去,只留下悲凉的涩意。

        他缓缓直起身,指尖蹭过脸颊时,触到一片冰凉的湿。

        目光落到案上,画中的糖葫芦被泪晕染,妹妹眉眼间的笑意跟着洇湿了一块,就像是含泪而笑的样子。

        他就那么静坐着,直到烛火在画纸上投下的影子,都跟着烛芯的噼啪声颤了几颤。

        门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是侍女送来了热水和干净的布巾。

        橘黄的光晕漫过新铺的宣纸时,笔尖落下的瞬间,程立言忽然闭了眼。一幕幕的回忆闪现在脑海里。

        待他再次睁眼后,笔锋落下,不再是童稚的笑颜,而是纵横交错的线条。

        起初杂乱无绪,渐渐地,熟悉的街巷轮廓在笔下延伸:

        歪脖子老槐树,点心铺林记褪色的招牌,巷口那口古井的石栏在笔下浮现,连经年累月磨出的凹痕都分毫不差……

        是南城那条巷子。

        他忽然想起,巷尾那株腊梅这几日该开了。往年这个时候,妹妹总爱踮着脚摘最矮枝的花苞,说是要插在他画案的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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