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城火车站忙活吃国家饭的二姐陈小雨,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然还能帮忙劝劝。

        胆儿比耗子还小的小妹陈小玉,听了“老虎”两个字,怕是能吓掉魂儿,更是指望不上。

        他只能用干巴巴的“安全”,“跟着大队”,“有枪防身”,“队上有安排”这些字眼,来笨拙地安抚爹娘那被“山神爷”三个字刺激得无比敏感脆弱的神经。

        第二天,天边刚透出鱼肚白,屯子上方灰蓝色的炊烟才袅袅升起不久。

        陈冬河背着那杆被油布裹得严实的五六半,腰间的子弹袋重新被硬邦邦的弹匣硌得鼓起,身影便再次出现在屯口那条被晨霜覆盖,通向山外冻土路的小道上。

        陈大山和王秀梅站在自家矮院的土墙根下,目光死死缠在儿子那挺拔却又渐行渐远的背影上,看着他一点点被灰白冰冷的晨雾吞噬模糊。

        担忧如同浓雾一样,死死裹住了老两口的心,沉甸甸地压在肺腑里,让人喘不过气。

        陈大山用力抹了把粗糙得如同老树皮的脸颊,狠狠搓了搓。

        用那布满厚茧和冻疮裂口的大手,拍了拍自家婆娘单薄得像纸的肩膀,声音比山石还沉实。

        带着一股近乎凶狠的,不容置疑的劲儿,像是在安慰王秀梅,更像是在压服自己心里那头躁动不安的野兽。

        “他娘,甭瞅了!儿子是成年的鹰了,他那翅膀硬着嘞!心思比咱们这些土里刨食儿的老脑袋活络!”

        “你看那林业队姓王的队长,都亲自点名叫他,那是啥?那是本事!是露脸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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