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口气,直起身,指关节有些发白地,捏着自个儿破棉袄的油亮袖口
“俺琢磨着……得赶紧去趟县里林业队。你说得在理,谁说得准那大爪子,今晚就真摸进村?”
“俺是团结屯的守山人,这事儿压不住!压不住啊!”
“折了一个进去,躺医院两个,那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顶门户的壮劳力……”
“再不能死人了!那……那都是搁一个锅里搅马勺的乡亲爷们……不然,天得塌了!”
他那张风吹日晒的老脸,此刻灰败下去,眼皮无力地耷拉着。
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精气神,扛了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原本挺直的脊梁都有些佝偻。
十二杆枪进山,还搭上仨人命才把那虎惊走?
可眼前这后生陈冬河,单枪匹马,仅凭一把刀就捅死了一头更壮的母虎?
想想这差距,老炮头心里那股子又羞又愧又闷,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之气,顶得他五脏六腑都绞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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