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去搀扶跪在雪地里的人,反而向后退了小半步。

        这动作幅度虽不大,那份刻骨的疏离却表达得明明白白。

        他将手里那柄刀口犹滴着冷水,刃上还沾着几根没刮净硬毛茬的沉甸甸剥皮砍刀,重重地撂在旁边的木头案板上。

        那哐当一声闷响,不偏不倚砸在了李红梅紧缩的心口窝上。

        让她整个人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抬起婆娑泪眼,撞上他锐利的视线。

        陈冬河的眼神在沉沉的黑夜里,在灶火跳跃光焰的映衬下,澄澈冷冽得如同寒星,里头寻不见半丝情欲的波动或是意志的松动。

        他脸上没有任何怒气,声音听起来甚至算得上平和。

        可吐出的每个字,都像经过河滩冰冷河水洗练过的青石头,沉甸甸地砸落下来。

        “李红梅。”

        这三个字,连名带姓,带着冰冷的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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