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直咬牙,崔芜几乎听到他犬齿碰撞的嘎嘣声:“姓耶律的还是不是男人!河没过完就想着拆桥,早知道不救他们了,病死了拉倒!”

        崔芜原本还有三分火气,听着这小子替自己打抱不平,油然生出一种新鲜的欣慰感。

        仿佛有只巴掌拍落,将余烬劈头盖脸地拍灭了。

        “党项人定然许了足够的好处,才能让耶律璟松口,”她拍了拍丁钰肩头,“左右疫病只是顺带,耶律璟真正看重的是我治外伤的本事,他不会放任我陷落在党项人的地盘。”

        丁钰先是点头,点到一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你说,”他迟疑道,“姓耶律的为何那么看重你治外伤的手艺?”

        崔芜笑了笑,心说: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不过她如今自身难保,探究耶律璟的用意毫无益处,只能先顾眼下。耶律璟允许她带下手过去,她便当真去了俘虏营,将自己即将前往党项驻地的消息告诉众人。

        “我要带几个人帮忙打下手,”她说,“不勉强,愿意去的今晚收拾下,明日来我营帐门口集合,不愿意的留下休养。平时如何处理秽物、如何看顾病人、如何应对高烧发热,我都告诉过你们,在此期间,如果有人病情恶化,就按我之前教的做。”

        俘虏营里一片安静,大多数人低着头,脸孔藏在阴影中,瞧不见表情。

        崔芜不以为意,说到底,人都有贪生畏死之心,深入党项军营凶险异常,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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